【谭赵】归去来（第二章）
时间在日历上爬呀爬，转眼过了半年，就在赵启平已经忘了谭宗明是谁的时候，他接到了一个电话，当时他正在实验室里忙活，可是电话一直震个不停，他接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女人，说是晟煊集团谭总的秘书，问他这周末有没有时间。赵启平当时脑子里想的都是实验，一时间以为是啥传销组织，直接说没空就挂了。
秘书小姐一脸懵圈，她当秘书这么多年来还从没遇到过主动约人还碰钉子的情况。自从当了谭总秘书别说办公室电话，就是私人手机号码她都换了好几个，总有人从各种渠道打听她电话客客气气各种糖衣炮弹让她约谭总，今天这到底怎么了？对方是迪拜王子不成？
迪拜王子，哦不，是赵启平仍进行着他的实验，手边的电话也仍在震着，他根本不想理，可对方似乎很执着，半天也不挂断，因此赵启平接起来就有些不耐烦，“我都说了没空……你别再打过来了。”可这次回答他的却是一个浑厚的男声，“没空就没空，发那么大脾气干嘛？”
“请问您哪位？”赵启平一时觉得这声音语气有些莫名的熟悉感。
“之前还叫谭师兄，这么快就忘了？”谭宗明慢声慢语。
“谭……师兄？你好，请问找我有什么事么？”赵启平从没想过谭宗明会给他打电话。
“我想我的秘书已经跟你说过了，你这周末有空吗？我想请你去听音乐会，德沃夏克。”谭宗明开门见山。
“我正在做一个重要的实验，晚点再联系你，好不好？”赵启平语气里透出一分不自然。
“可以。”谭宗明利落的回答，然后挂断了电话。
赵启平此刻脑子有些乱，他出身书香门第，父母都是知识分子，对他一向宠爱有加。他自小就是学神那一类，从小学到大学一路开挂，选研究生导师的时候不知道多少人挤破脑袋报凌教授，凌教授最后硬是从另一个教授手里抢了他来带。
这些都曾是他引以为傲的资本，所以他在人前也总是自信满满的，可在谭宗明面前他总是没来由的有些底气不足。他把这些归结为与谭宗明的第一次见面就充满了狼狈和尴尬，心里总感觉他像抓着自己的小辫子一样，所以打心里是有点抵触再见谭宗明的。
他不知道谭宗明为什么会突然约他去听音乐会，而且还是德沃夏克，就因为德沃夏克他上次才挨了凌教授好一通训斥。但看谭宗明的样子应该也不至于有闲工夫来拿这事诚心羞辱他玩儿。归根究底，他是真的很想听德沃夏克，上次因为回来重做实验错过了音乐会遗憾不已。这次来的可是维也纳爱乐乐团，票一早就卖空了，他根本抢不着，而高价票对于一个穷学生来说实在太过奢侈。
他又胡乱想了一阵，谭宗明怎么说也是凌师兄的好友，凌教授的干儿子，总不会是啥坏人还能把他咋地，再说自己就是一个穷学生人家也没什么可贪图的，这么一想心里就痛快多了，总之，他最终还是没抵住现实的诱惑，答应了谭宗明的邀请。
赵启平本打算坐地铁过去的，结果刚一下楼就被一位西装革履的先生拦住了，“请问您是赵先生吗？”
“是啊。”赵启平愣了一愣。
“谭总让我来接您，请上车。”说着便为他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一辆白色的陆地巡洋舰，一位西装革履的司机，在医大的宿舍区里显得异常扎眼。很久之后赵启平才知道，那已经是谭宗明为了顾及他的包养论，特意在车库选的最低调的一辆车了。
跟谭宗明的第一次约会，当然很久以后赵启平才把这次音乐会定义为第一次约会，无论怎样这次约会竟然出奇的顺利。
由于周末有些塞车赵启平很晚才到，因此他并未与谭宗明有过多的交流音乐会便开始了，之后全程赵启平都沉浸在音乐里，用心感受着每一个乐章。中场休息时谭宗明出去接了一个电话，不知是什么事似乎惹得谭宗明有些不悦，但赵启平当然并不在意。
音乐会结束谭宗明提议去吃宵夜，赵启平本不想去，因为再晚宿舍楼就会锁门，那大爷着实不太好说话，但碍于不能过河拆桥，他只得欣然前往。
谭宗明把他带到一家港式茶楼，各色点心一上桌，赵启平自然而然的放松下来，以刚才的音乐会为切入点竟也能跟谭宗明像一对故友那般攀谈起来。
“赵启平，我以后就叫你小赵吧，当然只要你愿意你也可以叫我老谭。”谭宗明笑着吃完一盅胖大海炖雪梨。
“好吧，老谭，我能冒昧的问一句，你为啥突然想起请我听音乐会来了？”赵启平交友一向喜欢直来直往，他不太能接受有人无缘无故的对他好。
谭宗明似乎早就知道他会有此一问，因此不慌不忙的吃掉嘴里的虾饺才娓娓道来，“准确来说这是个美丽的巧合，我的一个朋友刚好是音乐会的合作方，他知道我平时没事儿喜欢这些东西，便随手送了几张票给我。因为上次的事……嗯，我就第一个想到了你，我本来是想让凌远拿给你的。但是非常巧，我的另一个朋友最近在美国有一个研究项目，当然是关于医学方面的，他需要国内的几篇论文，苦于在网上一直找不到完整版，就求助于我，凌远说你那里刚好有电子版，所以我便只好找你了。”
赵启平点点头，“原来如此，这听起来的确是个完美的理由，我简直找不出借口拒绝，把你的邮箱地址给我，我回去就发给你。”
谭宗明以一个他标准的一字笑回应。
在那之后的一段时间谭宗明总是以各式五花八门的理由找他，从借医学专著，到给凌教授买生日礼物，再到咨询考医大研究生如何选导师，天知道当时是凌教授选的他好吗，好像之前能找凌远解决的事情，被一股脑儿的都推到他这里了。如果说之前的那些事情找他解决还算是合情合理的话，那最近一次就可以说有些离谱了。谭宗明找他的理由居然是要赵启平帮他去送大闸蟹，你没听错就是吃的那种大闸蟹，而且还是活的。
赵启平就纳了闷儿了，谭宗明那么大个晟煊集团难道就找不出个可以跑腿儿的吗？就算如他所说最近有个收购的大案子，实在腾不出人手，那这世界上不是还有个行业叫做快递吗？
可谭宗明说的有理有据。第一，要送大闸蟹的那些人都是他很重要的客户或者私人朋友，派个随便的人去送，显得不太尊重对方。第二，往年都是他的助理去送，今年他的助理前几天老婆生孩子大出血，虽然最后母子平安，但出于人道主义总归要放他几天假的。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个理由是如果今天不送，大闸蟹们也许活不到明天了。
赵启平憋了半天没想出拒绝的理由，最后只好穿了他最正式的一套衣服去找谭宗明，居然只是为了送大闸蟹。意外的是他并没有见到谭宗明，因为谭宗明正在开一个很重要的会，秘书小姐帮她心里的“迪拜王子”安排好了司机和车，好在司机他很熟悉，因为已经见过不止一次了。
当赵启平正在护送大闸蟹的路上，安迪拿了杯咖啡走进了谭宗明的办公室，“嘿，老谭，刚才那个prettyboy应该就是小赵吧，人都来了，你干嘛躲着不见？”
“也算不上躲吧，我刚才确实走不开。”谭宗明拿起咖啡悠悠地喝了一口，半糖半奶，温度正好。
“但你明明可以……”安迪欲言又止。
“确实可以，但没有那个必要，我的目的不过是想让他今晚吃顿大闸蟹，仅此而已。”谭宗明浅浅的笑起来，脑中不禁想起上次一起吃宵夜赵启平吃着蟹粉小笼包时一脸满足的样子。
“那就直接送好了，何苦这样折腾他？”安迪满脸写的都是，你是不是有病？
“小赵这个人呢，表面上洒脱有趣，但心里是最傲气清高的，当然对于他这一点呢，我是持欣赏态度的，所以我越是喜欢他呢，就越是不想打扰和破坏他本身的那种状态。”谭宗明一脸幸福的表情。
谭宗明的反应着实令安迪有些惊讶，“你们口中的那些人与人之间的弯弯绕绕我是搞不懂，但老谭我真的没见过你肯为谁花过这么多心思，我想这回你是真要栽在这个prettyboy手里了。”
我曾经也对你花过不少的心思，只是你不知道罢了，这辈子还能遇到一个值得为他花心思的人，实际上也是一种幸运，谭宗明如是想。
辗转于几家大公司和几片别墅区之后，赵启平终于到了今天的最后一站，第一医院。没错，最后一个要送的人就是凌远。赵启平同样没有见到凌远，听护士说今天有个危重病人转过来，凌远正在跟几位专家会诊。
赵启平用笔筒里的马克笔在箱子上写了谭宗明三个大字之后，把两箱大闸蟹留在了凌远的办公室，其中一箱是谭宗明承诺他的今日报酬。你要问赵启平到底喜不喜欢吃大闸蟹，他会毫不犹豫的回答你，简直是太喜欢了。
出了医院看见司机果然还在等他，他拉开车门就坐进了副驾驶，“刘师傅，不是让您不必等我吗？我自己回去就行。”
“那怎么行啊，谭总特意嘱咐了一定要把你送到家。”刘师傅是个很忠厚和蔼的人。
最后赵启平自然没有回宿舍，因为他有个问题现在急需找凌教授请教啊，这个问题目前在赵启平这里非常棘手，这个问题就是如何在没有锅的情况下吃上熟的大闸蟹。
当晚谭宗明打电话给凌远，先是说了一些医院改革投资的事，之后貌似随意的聊几句家常，终于听筒里传来了赵启平的声音，好像凌母在叫他切水果。至此，谭宗明确信他的目的已经圆满达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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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有个比较激动的事情，一激动忘记更文了。。。今天晚一点儿应该还有更，就这样，会比较晚因为今天会出去庆祝和耍一下，就这样，爱你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