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另我

世界上另一个我。

【谭赵】归去来(第六十八章)

       

       网络时代信息飞速流转,无论好事坏事都可以瞬间传扬千里,而自媒体的诞生又仿佛开启了新的纪元,人人都是媒体,人人都有话语权,但这话语权的背后又有多少人真正是负责任的,是了解事实真相的,大家都忙着在网上口诛笔伐,争做正义化身,这事似乎没人关心。致使现在的社会焦点事件,几经报道之后总是呈现出连续剧式的跌宕起伏,好像不多来几个转折,没有几个反转就不够精彩似的,至于事件发酵到最后的结果,大概要看公众专注度和幕后推手的利益链最终会走向哪里。

       就像现在,赵启平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变天了。

       林医生把他按在办公室里不准他再去查房,“小赵,我知道你冤枉,但一切等凌院回来再说。”

       赵启平轻笑,“我又没做过,我怕什么?”

     “不是你怕不怕,是现在有心情辨别是非的人太少,要是但凡是个有点脑子的,我都支持你去跟他辩论,但现在的情况……总之,你听师兄的,咱别跟单细胞生物较劲。”林医生一想起刚才患者家属的指责和谩骂也很愤然,但在这种大环境下久了也就渐渐习惯了,人身安全永远最重要,这是一院的铁律。 

     “我不是较劲,我就是恶心。”赵启平情绪逐渐平复下来。

       郑晴予的老公混蛋赵启平是知道的,但他没想到他能不要脸到这种程度,明明是他们的医/疗/器械不达标准一院才会与他们终止合作,他不但反咬一口还编造假新闻雇营销号和水军在网上大肆渲染,现在更是冒充病人家属公然上门来闹。赵启平心里算着,他这到底得跟自己有多大仇,才能这么不计成本的导演出这场闹剧。

        医疗/峰会归来的凌远才下飞机一个电话就追了过来,“我说凌大院长,你家后院都起火了你知不知道?”

      “方大主任,你说什么呢?”听到“后院”这种词,凌远最先想到了李熏然,当然,他迅速按灭了这个不靠谱的念头。

      “你还不知道呢?网上那么轰轰烈烈,又是图片又是视频的,做兄弟的跟你透个底,新官上任三把火,秦主任重宣传,前一阵搞得那么大张旗鼓,你现在出了这个事情,不是打他的脸吗?秦主任这几天又在北京开会,这事无论如何还是先压下去。”方主任是凌远的大学同学,后来毕业没当医生,反而考了公/务员走了仕/途,这几年在市/卫生/口儿的部/委混了一个办公室主任,也算年轻有为,另辟蹊径。

       “我也才从北京回来,这不刚下飞机,我先了解情况。”凌远一边说着一边上了出租车,他看了几大门户网站的报道,简直连气都要生不出来,完全的空穴来风,胡说八道。

        这件事原本也并不难办,这类危机公关凌远也不是没处理过,但刚才方主任的话多少让他嗅到了些味道,远在秦主任上/任之前上海/某部/委就曾出过一位“名震/中国”的副主任,著名的医/疗界丑/闻葛兰/素史/克行/贿/案还未从公众的记忆中淡去,这时候再出任何有关医/药/黑/幕/交/易的新闻无疑是在拨/弄大众的敏/感神经。

       凌院长拎着行李箱黑着脸走进一院大门的时候,金副院长正迎出来,凌远对着电话那边的人言辞决绝,“事情没查清楚之前,处理什么处理?谁授意的也不行,一院现在至少我还是院长。”

       “让赵启平到我办公室来。”凌远抽空跟金副院长说了一句,又跟电话那头的人解释,“结束跟隆和药业的合作是院里的决定,是因为他们的医/疗/器械不过关,这点我可以为启平担保,他一个骨科医生还没这么大的权力……”

      “好了,先不说了,在事情没查清楚之前我不会表态。”凌远面无表情地走进了办公室。

       赵启平像往常一样站在他办公桌前等,见他进来淡淡地叫了一声,“师兄。”

      “嘴角怎么了?刚才被打的?”凌远一眼就看到了赵启平嘴角的淤青。

      “不是,之前跟隆和的老总在酒吧谈回扣没谈拢打起来了,不小心蹭了一下。”赵启平看凌远表情复杂,眉头就快皱成麻花反而轻松地笑起来。

凌远听他这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一时倒没了脾气骂他,只是隔空点了点他。

     “你没事跟他见面做什么?”凌远坐下双手交叉着抬眼看他。

     “我要是说偶遇你信吗?”赵启平无奈摇头。

     “偶遇肯定不是,他估计是早盯上你了,不然不可能一下冒出这么多个知情者,你一个医生,又不是大明星哪来这么多人关注你的八卦,连衣食住行都有人扒,这事不简单,看来不光是冲着你一个人来的,你充其量当了一回软柿子,先停职吧。”凌远叹气,这招儿敲山震虎玩的漂亮。

      “嗯。”赵启平点头,没再说别的,这倒让凌远有点意外,他这小师弟这是转性了?这回既没有义愤填膺也没有据理力争,甚至连解释抱怨都没再多说一句,他看着赵启平的背影消失在办公室门口,转而笑笑。

       人嘛,事情经历多了,总会长大。

 

         赵启平被停职在家,他觉得这也没什么不好,每天看书追剧,难得自在。

       叫完外卖他百无聊赖的在搜索引擎里输入了自己的名字,各种新闻渐次跃入眼中。此刻他的心态已经趋于平静,只是单纯地好奇,好奇大家会如何评价和议论自己这个“黑心”医生。他打开某论坛看见了那幢最高的楼足有100多页,他一页页看过去,身家背景、学历履历、过往情史被扒了个事无巨细,当然没有谭宗明。他又往后翻了几页,外套、手表、墨镜、跑车一时间都成了他拿黑钱的证据,居然还有运动鞋,赵启平不禁要笑出声来,这都什么年代了?一个三甲医院的外科医生连穿一双上千的球鞋也不行?

       当然也不是没有支持他的声音,有个ID叫“平静的夏天”的网友就一直在说,他绝不相信救死扶伤的赵医生是这样的人,没有实锤不能随意污蔑好人,但这样的声音简直太微弱了,很快就被“你就看他长得帅吧”“脑残的花痴”淹没了。

       赵启平又翻了几页,发现即使是那些信誓旦旦的污蔑者大体也都承认他长得帅,不知道这点是否值得高兴,他正兀自琢磨着手边的电话响了,是凌院长。

      “启平,可能你需要暂时离岗,我知道你不想调杏林,那你愿不愿意先去北京进修一段时间?”赵启平听着凌院长有些无奈的语气,他知道师兄已经尽力了。

      “……师兄,我考虑一下。”赵启平早就已经预想过最坏的结果,但现在结果来了,他还是不免有些失望。学医七年,工作两年,从懵懂的少年时代就一心想要当医生,想要治病救人,可是单纯的理想为什么就不能单纯地实现?世道变了,人心也跟着变了。

       有道是情场失意,职场得意,东边不亮西边亮,怎么到了他这儿就成了祸不单行?

       赵启平烦躁,索性从冰箱里拿出两罐啤酒,勾开拉环,咕咚咕咚灌了一阵才觉得好一点儿,捞过沙发上的手机回拨,尽量轻松的说了一句,“师兄,我去北京。”

       

       北京,十月的帝都正值金秋时节,色彩斑斓的如大师笔下的油画。老舍先生也曾不吝对北京之秋的赞誉,他说,“秋天一定要住北平,天堂是什么样子,我不知道,但是从我的生活经验去判断,北平之秋便是天堂。”

      赵启平自小长在北京,对北京的每一景,每一物都是熟识的,去北京在他这里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回北京,秋天回北京天气刚好不冷也不热,赵启平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收拾着行李。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起来打断了他的思绪,“喂,师兄,对,机票是明天一早的。”

      “启平,你别走了,明天回来上班。”凌院长说的言简意赅。

      “……”赵启平沉默,然后缓缓开口,“师兄,你……是不是跟他们交换了什么?”

      “启平,”凌远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你能不能心里不这么明白,我交换什么都跟你没有关系。”

       “我只是觉得去北京也没什么不好,为了我损害医院的利益这不值得。”赵启平语气平和却笃定。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损坏医院的利益了?让你回来上班就上班,明天要是迟到我扣你工资。”凌远故意加重了语气。

       “师兄,到底是什么?”赵启平握着手机看向窗外的梧桐树。

        对面的人沉默一会儿才复又开口,“不是我,是谭宗明。”


(经过我一段一段的发,一句一句的改,终于发出来了,还有几句就是死活不行,其实就是个比喻句,算了不比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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