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另我

世界上另一个我。

【谭赵】归去来(第六十九章)


        赵启平坐在晟煊的贵宾接待室里,手边放着一杯白水,已经将近三个小时了,可他没有一点儿不耐烦,他今天是一定要见到谭宗明的,不就是存心要晾晾他嘛,等就是了,从前他还等的少吗?

 

      “嗨,老谭,我看见赵医生已经在会客室等你很久了,你……真的不见他?”安迪刚开完一个项目策划会,手里还拿着一摞资料。

      “你觉得这时候我该见他?”谭宗明单手托腮挑着眉看她。

      “so……就叫他一直等?”安迪实在是不明白爱情里的这些心理游戏到底有意思在哪儿了,纯属彼此浪费时间。

      “教他等吧,他今天等过,以后就不会再等了。”谭宗明站起来缓缓走到落地窗前,看远处的灯火辉煌车水马龙,偌大的上海就在脚下,可有些人偏飞在天上,喊也听不到,线也牵不牢,你满心渴望他能回到地上,可又舍不得看他真的跌下来。

 

       时近午夜,谭宗明乘专用电梯到达地库,才走近车前,对面的一辆SUV突然对他眨了眨眼睛,直晃得他眼睛不得不微微眯起来,还能是谁,调皮鬼。

       他唇角微扬利落地坐进车里打火启动,伴着汽车启动的声音拨通了电话,平静的看着对面说道,“你倒是聪明,我要是今晚住公司呢?你打算在这儿守一夜?”

      “我知道你不会。”对面的人声音非常笃定,充满了志在必得的自信。

      “那就跟上。”谭宗明极快的说完这句便挂了电话,紧接着黑色的跑车快速地驶了出去,融进浓浓的夜色里。

 

       上海的夜喧闹逐渐退去,夜色里的黄浦江翻涌着波浪,宛如黑锻的江上渡轮往来不绝,矗立在黄浦江畔的古老建筑群记录了这座城市的前世今生。一水之隔的陆家嘴,尽情倒影着自己的风姿,高耸入云的东方明珠从来都是游客们焦点。不远处的上海中心拔地而起,以更高的海拔傲视群雄。

       赵启平来上海很久,却从没有像今天一样认真的欣赏过黄浦江的夜景,他好像总是形色匆匆,每天都是忙忙忙,到头来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忙碌究竟能给这个世界带来什么,可能只是聊胜于无。

       谭宗明洗过澡,拎了一瓶红酒光着脚向他走过来,他用脚钩开旁边的一把椅子,干脆也直接坐在窗前的地毯上,他拿了两个高脚杯,各自倒上,“这套房子是我们在一起快半年的时候为你买的,本来是想在合适的时候给你惊喜,可后来……以你的脾气肯定要跟我吵,我也只好算了,你知道我一向不太喜欢这么热闹地地方,可是当我透过窗子看到这样的景色,我就知道你一定喜欢。”谭宗明的声音轻松慵懒,配上他现在软趴趴的头发,简直人畜无害。

       赵启平转过头来凝视他,谭宗明,你究竟还为我做了多少事。你知不知道你的爱是怎样的铺天盖地,简直不留一点缝隙,我不是草木,我也会感动然后慢慢沉溺,可是我越沉溺就越害怕,你的爱让我不停的审视自己,我怕我没什么能给你,我怕我会为你自断羽翼,我更怕有一天你会成为我能力的全部。

       谭宗明看着他的表情忍不住扯出一个无奈的笑,他顺手递给赵启平一杯酒,自己则拿了一杯在手上随意地摇晃着,“来吧,给你个机会控诉我。”

       赵启平收回目光靠回垫子上,“我没什么好控诉,我只是来劝告你,我不值6000万,希望你慎重考虑……”

       该来的总会来谭宗明听他说这个简直头疼,他皱着眉喝了一口酒,而后眼睛微眯着转头看向赵启平,“我考虑什么?刚上位的这个秦主任跟一院从前的秦副主任是什么关系你不知道?杏林分院是上一任书记一手扶植的,杏林现在风头正劲,这对某些人的既得利益有影响是必然的,这部分经费早在计划之初就已经做进预算里,就好比你要卖件高档首饰,搭送一个精致的首饰盒总是少不了的,就算没有你这钱也要出。”谭宗明讲起道理那真是无人能出其右,赵启平了解他所以不肯轻易买账。

      “可我怎么觉得我才是首饰盒,而你……真的需要那件首饰吗?”现实版的买椟还珠,多么愚蠢。

      “我不想说伤人的话,但我希望你能不要再纠结这个跟你没什么关系的问题。”谭宗明原本想说“你没有那么重要,需要我用6000万来赎,别自作多情”,可话到嘴边还是说不出来。

      “好,我不纠结,但如果你一定要这样,我会辞职。”赵启平语气非常平和,丝毫听不出任何威胁的意味,但这无异于将了谭宗明一军。

     “启平,你不要用自己的职业生涯来跟我置气,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这非常不值得,我以为这段时间你能想明白……”谭宗明简直又要被他激起火来,他总是有法子让人分分钟想把他按趴下揍一顿,然后再撬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怎么能这么硬。

      “是,我确实想明白了,有人劝我见好就收免得最后弄得下不来台。”赵启平低着头浅笑,“你说那人是不是多虑?跟你谭总在一起怎么会下不来台呢,充其量也就是上不了台面。”

       谭宗明皱眉,显然被他一句“上不了台面”刺到,他少见的没有拔高声音反是把声音沉的更低了些,一字一句说的分明,“赵启平,如果你是这样看待我们之间的感情,我和你再无话可说。”

      “所以呀,拜托谭总再慎重考虑一下这6000万花在我身上到底值不值得……”赵启平稍敛笑意,仰头喝了一口酒。

       谭宗明的目光稍稍上移盯着赵启平的眼睛,这孩子还是太嫩,心太急,他甚至忍不住笑了一声,带着些许无奈和轻蔑,“晟煊不是我一个人的,6000万虽然不是什么大数字,但董事会已经决定了的投资项目不会随意更改,你无非是觉得我花这6000万是为了你,我现在就明确的告诉你不是,可你如果现在要我收回这6000万,理由只有一个,就是为了哄你,赵医生,你确定要我哄吗?”

       赵启平攥紧了酒杯不再说话,谭宗明的一句“你要我哄吗”直截了当的砸在赵启平心上,谭宗明这是在求和,他明白。像谭宗明这样的人被甩已是罕见,被甩之后还要主动求和更是绝无可能,他了解谭宗明,正因为了解所以不得不被他触动,他睁大眼睛望着天花板,让自己不至于太过失态。

       半晌之后赵启平略带鼻音的回道,“现在我以什么身份要你哄呢?”

       在那之后他们都不再说一句话,只是一杯一杯的喝酒,喝醉了也就都忘了。

 

       那天晚上后来发生了什么赵启平不记得了,只是第二天早上赵启平是在主卧的大床上醒来的,谭宗明睡在一旁的沙发上,正如他们在一起的第一夜一样,一切又都回到了原点。赵启平坐在床上静静的看着谭宗明的睡颜,看窗外的光透过窗帘温和在洒在他的皮肤上,他想要是时间真的能倒流该有多好,那他一定不会为了郑晴予自暴自弃,一定不会去酒吧再被他捉住。

       他记得那天早上他应该是跟谭宗明道过别的,他说的是,“谭宗明,我走了啊。”

 

       大概是这样的吧,赵启平其实也记不大清了,有人对他说,“记忆就像存在脑子里的尘埃,每回忆一次就会尘土飞扬,待它再次尘埃落定时,殊不知那些微尘早已经偷偷改变了次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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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上班只想摸鱼,但同事休婚假了,忙得简直晕头转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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