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赵】归去来（番外一）
除夕夜，赵启平从急诊回来，顺道又去看了几个术后危重的病人。大过年的，但凡能出院的基本都回家过年了，剩下的自然都比较棘手，赵启平不敢掉以轻心。路过护士台的时候看见几个小护士和值班的住院医正嘻嘻哈哈的聊着什么。
“看微博了吗？今年的统计数据还真准，排名前三的果然全是咱们大外科，神外、心外和骨外。”一个小护士数着手指头神秘兮兮的说。
“啥排名？”新来的实习护士不明所以。
“离婚率啊，还能是啥？啥好事儿能让咱赶上。”
“哎，你还别说这排的有点道理，这几个科室都是男医生偏多，天天不着家，老婆跟守活寡似的能不离嘛，反正咱科室就快全军覆没了！”护士长忍不住叹气。
“不是还有赵主任吗？赵主任还没结婚啊。”新来的实习护士此话一出，其余几个人立刻看傻子似的看着她。
赵启平摇摇头走过来用修长的手指敲了敲台面，“大过年的，别欺负新人。”
“赵大主任，最近升了正高有点脱离群众啊，你看新人对你都缺乏基本的了解。”护士长笑着揶揄道。
“那好我提供一个了解机会，明天晚上都有安排吗？没有的话就组织个烧烤局吧，你们上次不是说要搞个轰趴吗？”
“好！有安排也得推了呀，男神请客求之不得。”
赵启平微笑，“那好，婷婷帮我组织一下，看看谁还能来拉一个群，晚点我把地址发群里。”其实这几年谭宗明已经很少在家里办酒会之类的了，反倒是他越来越喜欢把聚会安排在家里，省钱省心。
回到休息室已经将近十二点，赵启平又不死心地看了一眼手机，一大堆未读的拜年短信和微信却唯独置顶的那个人没有任何动静。赵启平在心里骂了一句混蛋，索性闷头睡觉。
随着这几年市里的全面禁放政策除夕夜噼噼啪啪的爆竹声越来越少，炸伤来急诊的概率也就大大降低，这也让赵启平睡了个踏实觉。
大年初一，家里冷冷清清，大部分工作人员都在放假。管家林伯走进小厅里问赵启平，“小先生，晚上的聚会安排在几点，大概多少人？我去准备。”赵启平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么档子事，赶紧看了看婷婷发给自己的统计结果，跟预计的一样人不算多，也就是家住本地和春节需要值班的几个同事。
傍晚的时候同事们陆续到达，胡总管和他之前带过的几个学生显然不是第一次来，驾轻就熟地自己找东西玩。婷婷第一次来，拉着实习的两个小护士一边参观一边感叹，“赵主任为人简直太低调了，我的天这哪是房子，这能开酒店好嘛。”
一个实习护士看到照片墙上谭宗明的照片，不禁欲言又止地看着婷婷。
“咋了？帅吧！这都什么年代了，不用怀疑他就是赵主任的另一半。”婷婷眨巴着大眼睛回答。
照片墙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多了两张照片，一张是谭宗明和赵启平的自拍中间夹着一只猴子，照片上的人笑的灿烂极了，另一张则是在科西嘉岛拍的，一个西式的教堂里，两个人身着合体的西装，谭宗明微低着头在给赵启平戴戒指。他们和好的第二年在法国领了证顺便办了一个小型婚礼，时间一晃竟然又过去好几年了。
大厨在旁边做着美味的烧烤和铁板，大家边吃边聊，医务工作者平时压力大能玩的时候当然尽量放松，抛开工作的时候便聊得百无禁忌。
林伯似乎很懂当下的年轻人，准备了很多有趣的桌游，赵启平当然是个中好手，难得输了一把，便被大伙儿起哄着逼问跟谭宗明的恋爱细节。
赵启平显得很放松，他单手拎着酒杯来者不拒，
“嗯……我上大学的时候他追的我。”
“在我当时租的一个房子里，有一天半夜他敲门把我叫醒了跟我表的白。”
“就是表白那晚啊，两个成年人谈恋爱接个吻还能等个十天半个月啊。”
“吵架……不仅吵过架急了还会打架呢。”
“当然，他必须得让着我呀，不然他那么胖我也打不过他。”
“真没有钻戒，我对钻石没兴趣，我又不是你们小女生。”
“更看重颜值还是钱……嗯……都看重吧，毕竟他比我老那么多再长得难看好像有点说不过去，钱嘛……刚才的和牛好吃吗？盒盒盒盒盒……”
“送过最贵的礼物……大概是手表吧，不对，好像还送过我跑车，但我不确定具体哪个贵。”
“最感动的事儿……在高原上下着雪背着我走了几公里山路算吗？”
“最大的缺点……脾气大还事儿多，觉得他随和？哎，你们看到的都是表象，诶差不多得了，你们都问一圈儿了，审犯人呢？”
愉快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宾客散尽。赵启平有点微醺，他今天高兴喝了不少红酒，这会儿虽躺在床上但神经仍旧兴奋着毫无困意，索性随手拿起谭宗明放在床边的iPad Pro，本想打开云盘找个老电影看看，谁知不经意间看见一个视频名称叫“氟西汀”，医疗工作者对药物名称总是异常敏感，这促使他瞬间起了好奇心，视频打开只有画面没有声音，仔细看看应该是家里的监控录像，而且显然被人精心地剪辑过只留了自己出现的画面，几乎就是每天上班从大厅穿过，下班回来上楼梯之类的，甚至还有他之前在客厅里练钢琴的画面，看看进度条足足有好几个小时。
因为他不喜欢，家里的监控早就被谭宗明撤掉了，至于这些视频应该有些年头了，从服装发型判断应该还是他们分手之前的事，赵启平看着自己的身影在屏幕中频频闪现实在是有些不习惯，不禁在心里吐槽谭宗明这变态的爱好。谭宗明回来的时候已是半夜，赵启平早就抱着手机睡着了，谭宗明轻轻帮他摘下耳机，出于好奇他鬼使神差想地去听听小医生睡前在听什么歌，耳机才一靠近而过却意外的听见了自己的声音，录音里自己明显带着醉意的声音正在絮絮叨叨地说着往事，说自己有多爱他，又是如何地想他。录音足足有好几个小时，谭宗明听着听着便笑了，忍不住地去轻吻赵启平的唇角。
赵启平醒来的时候看见谭宗明在床上不禁吓了一跳，当即给了他一脚，带着明显的起床气情绪轰人，“下去，你不是不回来了吗？”
谭宗明睡眼惺忪地睁开眼，倒也不生气，顺势拉过他的大长腿抱在怀里，“又踢我，腿没收了。”说完还笑着补一句，“你倒是想得美，我不回来你还不反了天？”
赵启平气得把腿一收，掀起被子就要走，谭宗明手疾眼快一把从后面捞住他，脑袋顺势耍赖般地靠在他身上，不知是不是刚睡醒的缘故声音里竟然带了些许撒娇的意味，“行了，还生气呢，我知道错了，我那天不应该朝你发脾气，更不应该一走了之。”
赵启平哪受得了他这样，当即一点脾气也没有了。要说起这事儿也不能全怪谭宗明，任哪个男人连续三天在关键时刻被打断都得发火。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原谅我了，那你放我鸽子这事儿怎么算？”谭宗明说着便把手放在赵启平身后的圆弧部位摩擦。
赵启平简直要被他气笑了，“我那是放你鸽子吗？我那是工作，是人命！”
谭宗明根本不等他说完突然手上发力，拦腰把他掀翻在床上，二话不说压上去，几乎要贴上赵启平的脸，“赵大主任，现在你面前的也是人命，你救不救……”
赵启平用修长的手指按在谭宗明嘴上，“谭总，我这可是专家门诊，需要先预约。”
“我挂特需给你加钱。”谭宗明说完便把他整个人裹进被子里，徒留一室盒盒盒盒盒盒盒的声音，闪电从门缝溜进来只看见一坨会动的被子惊得“喵呜”一声跑走了。
谭宗明不知餮足的把某人吃干抹净之后神清气爽地去健身房里跑步了，没办法人到中年一不留神就容易变得油腻，他可不想让某位年轻人嫌弃他。
赵启平则继续补觉直至中午，以他的体质和工作强度想变得油腻也不太可能，所以假期的时候他一直秉承“吃好喝好睡好玩好”的四好原则，随心所欲。
午饭过后两个人慵懒的窝在沙发上看电影，谭宗明简直在用撸猫的手法胡噜着小医生的头毛，赵启平被这老男人弄得烦，猛地坐起来倒向了沙发的另一边继续躺着。谭宗明手里一下空了，只好悻悻地转而去拿茶几上的水果，随口说道，“晚上去听相声吧，你之前不是说想听。”
“好啊。”赵启平不假思索地答应，他自然知道票不好搞，但对于谭宗明来说应该也没什么难度。
得到首肯的谭宗明立刻起身去给秘书小姐打电话安排，赵启平自然地接过他手里那盆草莓吃起来，鲜红的草莓又大又甜，香气浓郁汁水充足，简直让人欲罢不能，刘叔种东西的水平实在是越来越高了。
春节期间大城市里总会异常“冷清”，路况简直不要太好，他们到的有些早，便在剧场周围闲逛，赵启平偶然看见一家琴行便拉着谭宗明进去，转了一圈找了一架电钢琴，插上耳机递给谭宗明一只。
谭宗明莫名其妙地接过来塞进耳朵，耳机里立刻传来优美的琴音，赵启平试了几个音之后便郑重其事地弹起来，修长的手指划过黑白琴键，画面堪称赏心悦目。曲子显然很久没练已经有些生疏，甚至有好几个音都弹错了，但谭宗明的心已经跟着乐曲的情绪变得柔软恬静。
一曲终了，赵启平站起身来夺过另一只耳机，拽了拽犹在发愣的谭宗明，“走啦！”
谭宗明晃过神来笑着跟上去，“这么多年我一直在猜是哪首曲子，但想不到是这首。”
“原本当初练了是想给你当生日礼物的，谁知道后来也没机会弹，都忘得七七八八了，全凭肌肉记忆……可能是你听过最差劲的演奏。”赵启平有点自嘲地笑。
谭宗明完全没有理会赵启平开的玩笑，反而眼里瞬间涌满了复杂的情绪，鲜少的当街牵起赵启平的手，“启平，如果当初我知道是这首曲子我不会甘心放你走。”
赵启平轻轻回握住他的手，“你放不放我走我也会走，就像你不想我回来我也回来了，所以谭宗明你就认命吧。”
————为你钟情倾我至诚
请你珍藏这份情
然后百年终你一生
用那真心痴爱来做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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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多了，没有退圈，只是去生了个孩子，依然爱楼诚，爱你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