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严重跑题的文章,外加拖延考试时间,实在抱歉 @烟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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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近端午,琴姨想着还是要包一些粽子,吃不吃的也应应景。谭宗明对此类黏黏糊糊的节气食物无甚兴趣,赵启平则相反,他本就喜欢吃甜的,现下更是对“包”来了兴致,碧绿的苇子叶拿在手上,灵巧地卷成一个小漏斗,填上白白的糯米和各类馅料,用各色彩线扎紧,看似简单易学,真正操作起来竟也不比一台手术省劲儿。琴姨熟能生巧不一会儿已经包了好几个,赵启平也有模有样地学着,包好了一个拎在手上看了看,总算还像是那么一回事。谭宗明一向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此刻手上的粽子被他蹂躏得惨不忍睹,形状怪异不说还漏米,他只好尴尬地咳嗽一声,默默放下,随意起了一个话题。
“明天是不是该高考了?启平,你上班记得绕着点学校。”
“嗯。”赵启平头都没抬地应了他一句。
“你当年参加过高考吧,既然学医怎么当初没报协和?”谭宗明才说完就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傻问题,他现在跟赵启平聊天经常不过脑子。
赵启平终于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你不知道?”
碍于琴姨谭宗明只得又尴尬地咳嗽一声当是结束这个失败的话题。也不知是怎么了谭宗明最近觉得有些累,不仅是身体上的更是心理的。
华灯初上,赵启平终于下了今天的最后一台手术,此时的朋友圈里正充斥着各种旅行、美食和晒娃的照片,他看了几眼便退出来,随手点进科室群突然满屏的小绿粽子纷纷落了下来,原来今天已经是端午了,怔愣间恰巧一个电话进来吓了他一跳,“喂,我刚下手术,抱歉我忘了,我今天回嘉林花园住,明早有会,好的。”惯常式的回答,语气没有一丝波澜,对方亦是习惯性的叮嘱他别忘了吃晚饭和开车注意安全。自从赵启平当上六院骨科大主任之后,工作自然更加繁忙,工作性的事务也越来越多,这让他第一次感觉到有些力不从心。犹豫了片刻,最后他终于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电话响了好几声就在他即将放弃的时候一个明亮的男声响起,“喂,小瓶子咋啦?老凌洗澡呢。”
“哦,那没事了,想问师兄一点工作上的事。”
“好,那我让老凌一会儿打给你。”李熏然的声音有些胡噜好像在吃着什么东西。
“不用了,我明天再找他吧,拜拜。”赵启平说着就挂断了电话,发动了汽车。
巷子深处的小酒吧是赵启平的秘密据点,酒吧很静一点也不吵闹,几桌人零零散散的,老板是本地人不愁吃穿,开个小馆纯属图个乐呵。
“赵医生,好久没来了,今天想尝点什么?”
“今天开车了,给我一杯冰可乐。”赵启平坐上吧台若有所思地放空,直到感觉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一个人?”非常直接的开场白。
“罗律师。”
“赵医生。”
“你在等我?”赵启平知道他,一个有名的律师,前些日子还跟他们医院打过医疗官司。
“对,我以为你不会来了。”罗律师言语坦诚。
“拜你所赐最近有点忙。”赵启平摇晃着那杯可乐,看气泡上涌。
“那是我的工作,我必须维护我当事人的利益。”罗律师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
“你说话的口气真像一个人,但他跟你不一样。”赵启平轻笑,当事人的利益当然要维护,工作上的专业度怎么能打折扣?但若是为了我他大概永远也不会有那种见鬼的当事人。
“听起来你很喜欢他,看来我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我想知道我的问题出在哪里?”罗律师玲珑心思一点就通。
“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起点太高,要求太多,恐怕你达不到。”赵启平终于放下手里的那杯可乐,修长的手指转着车钥匙扬长而去。
而此时谭宗明正在一个庆功宴上,他原本对这种活动无甚兴趣,纯粹是为朋友站台。去年夏天这个项目辗转找到他,是个电影项目,科幻片,拍到一半没钱了。晟煊旗下倒是有电影公司,只是体量不大还在试水阶段,公司评估之后觉得风险太大,奈何导演是谭宗明昔日的同学,不好直接拒绝。剧本赵启平替他看过了,说是有点意思,最终他便以个人名义投了点给他们救急。电影在今年五一档上映,谁知道票房大爆,倒让他捞了个便宜。
庆功宴进行到一半,谭宗明估摸着差不多就准备退场,谁知道才一转身就撞上个人,杯子里香槟撒了一些在对方的高定礼服上,旁边的服务生立刻拿了餐巾帮忙擦拭处理。
“谭总,不好意思,没弄到您身上吧。”谭宗明还没来得及说话,对方反倒先行开口表示了歉意,声音婉转甜腻,透着一股子小女人的娇媚。
谭宗明礼貌地笑笑,言简意赅,“没事。”
“谭总,真要感谢您的支持,不然我也不会有今天的机会。”对方言辞恳切,不经意间身体又靠近了几分。
“是你自己把握住了机会。”谭宗明说完便点头示意她要出去,对方伸出纤纤玉手却只是徒然地握了一个空,一旁的小助理看着弄脏了的礼服暗自发愁。
谭宗明出了酒店伸手掏出衣兜里的卡片,随手扔进垃圾箱里,那是一张印着唇印的电话号码。
赵启平回到嘉林花园的公寓里,才一进门就听见了哗哗的水声,不一会儿谭宗明只穿了一条内裤从浴室里走出来。又从厨房里端出了砂锅粥和蟹粉烧麦放在桌上。
赵启平坐下自顾自地吃起来,温热鲜美的粥一下肚,顿感舒爽,连笼在头上的乌云都消了大半。
谭宗明坐在他对面缓缓开口,“最近怎么了?看你有点累。”
“我可能……要升职,院长最近找我谈话想升我当副院。”赵启平头都没抬地回答。
“好事儿啊,那怎么还不开心?”谭宗明忍不住想揉他的头发,手伸到一半还是放下了。
“也不是不开心,就是觉得有点累,现在离我的初衷似乎越来越远了,你知道的我只是想当个医生。”赵启平终于抬头对上谭宗明的眼睛。
谭宗明最后还是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赵启平的头发,他当然知道,他的小医生虽然越来越成熟,但有些东西始终如一。
“既然纠结就去做吧,当副院长也不耽误你治病救人,再说你不是想在食堂里弄一个24小时的粥面档?实验室的离心机不是一直不好用?”谭宗明的声音低沉温厚,总有一股让人心安的力量。
赵启平先是一愣而后放松地笑起来,“谭宗明,我问你一个问题。”
“愿闻其详。”谭宗明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状。
“你这么多年对着我一个人会不会觉得无聊?为了一棵树舍弃一片森林会不会觉得遗憾?”
“当然不,嗯……说说看,到底是谁敢挖我谭宗明的墙角?”谭宗明气定神闲地拉起赵启平的手。
“当然没有,你的墙角很牢靠。”赵启平亦反手扣住他的手。
我曾经遇见过很多人,直到遇上你,正因为我曾经弄丢了你,才让我更加明白你和他们的差别,唯有你让我的生活变得真实,其余皆是虚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