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赵】归去来（第二十三章）
阿里地区雪峰林立，河流纵横，湖泊星罗棋布，美不胜收。
赵启平曾经在朋友圈里看过一张玛旁雍错的照片，当地人称为圣湖，如果不是因为时间原因他真想去那里看看。当然除了美景，就不得不说这里的高海拔了，之前觉得自己适应性良好的小赵医生也不得不承认高反真是太过折磨人了，才一到阿里他就病倒了。
赵启平进藏之后原本睡眠就不太好，现在加上头疼就更无法好好休息，夜里也不知道是谁家的狗一直不停的在叫，对他来说简直是另一种摧残。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有点想谭宗明，也许是每次他发烧头疼的时候，总有谭宗明在身边帮他轻轻的按助他入睡。
镇子小招待所没有地方住那么多人，医疗队的许多人都被安排住进了农家，非常幸运的是赵启平被安排住进了一位当地的老师家，起码交流不成问题了。
也许是阿里海拔太高了，也许是这一星期路上的疲累，总之大家情况都不算太好，大家在镇子里修整了三天才缓过劲儿来。义诊被安排在附近小学的操场上，说是操场其实就是一块大土地，大家都忙着做准备工作，有了这些天的经验，这个临时组建的队伍也算是井井有条各司其职，只不过动作都像慢动作回放似的，为了保持体力连大声说话都不敢。
义诊的第二天赵启平认识了一个可爱的小男孩，他叫顿珠，经过初步诊断应该是腿部肿瘤，孩子母亲说是孩子出生的时候腿上就有这个鼓包，去看过医生说是没事，只是最近鼓包突然长大了，孩子一直说腿疼。赵启平陪孩子去县里的卫生院拍片子，从片子上看肿瘤已经很大了，已经压迫到了周围的神经和血管，而且很有可能是恶性的。
傍晚的时候，赵启平跟一个之前骨科的师兄一起回多吉老师家，路上还在一直谈论顿珠的病情，这里的条件显然无法实施手术，但拖延下去很可能就要面临截肢甚至死亡，这让赵启平的心情有些沉郁。他们缓慢的走着，一旁的师兄突然开口，“诶，还有医生来吗？”
赵启平顺着他的目光往前看才发现多吉老师家门口的土坡上停着一辆陆巡，“可能是旅游路过的吧。”
“谁来这么偏的地方旅游？”
赵启平想了想也是，要说旅游这里是太偏了点儿。
两个人笑着走进院子，赵启平几乎以为自己的高反又严重了，要不怎么眼睛都花了，他看见
谭宗明戴着一顶当地人的帽子从屋檐下慢慢站起来，摘了墨镜，正眯着眼睛看他。
不开玩笑的说赵启平当时的第一想法就是转身跑，可这里是高原，别说跑了，他走路如果上个坡都要歇一下，所以他只能就这么也看着谭宗明，然后俩人大眼瞪小眼的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最后忍不住都笑起来。
“小赵，你们认识？哪个医院的？刚才一进来我眼一花以为咱院长来了呢，吓死我。”一旁的师兄还不忘抚了抚自己的胸口顺气。
“咱们院精神科的……病人。”赵启平如是说。
由于谭宗明的到来，晚饭变得异常丰富，多了很多新鲜蔬菜和水果。吃过晚饭因为谭宗明下午才到所以需要早点休息，多吉老师识趣的把他和赵启平安排在同一间房。谭宗明坐在炕上拍了拍旁边的位置，赵启平慢慢走过去坐下。
“你胆子挺大，敢挂我电话了？”谭宗明语带笑意。
赵启平看他笑，心里直发毛，“不是故意挂你电话，我当时在忙。”
“我经常给你打电话扯闲篇儿吗？”谭宗明语气陡然严肃起来。
“那倒没有。”赵启平老老实实回答。
“所以你忙到连花一分钟跟我道个平安的时间都没有？”
“老谭，我……”
赵启平知道自己理亏，只得低头沉默。
“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谭宗明挑着眉看他，“一遇到事情就先想最坏的结果，只要稍有分歧就立刻拒绝沟通。”
赵启平沉默了片刻才发出低低的声音，“老谭，对不起。”
“你知道我不是要你道歉。”谭宗明依旧等着赵启平的解释。
“我本来是要告诉你的，但怕你……”
“怕我不让你去？”谭宗明怎会不明白他心中所想。
赵启平微微点头，“嗯，我想等飞机快起飞的时候再告诉你，可谁知道你会去西雅图啊，后来想想与其让你在美国还替我担心，不如干脆等你回来再说。”
“你呀，你这样我就不担心了？”谭宗明真是拿他没有办法，要不是看在凌远的面子上他非得把第一医院拆了，“不过有一点你猜对了，如果我提前知道我绝对不同意你来。”
赵启平歪着头看他，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一来你没去过西藏，身体对高原的适应性还是未知。二来你之前还在感冒，你是医生应该知道感冒的人入藏是很危险的。三来你是来这里援藏又不是旅游，如果你病倒了，不但帮不到大家反倒添麻烦。”谭宗明说话一向有逻辑。
“我当时是感冒已经好了才来的，而且我不但没给大家添麻烦还沿途帮忙救人了呢。”赵启平说起这事还很骄傲。
“行了，我的小赵医生仁心仁术。”谭宗明重新打量了一下这间屋子，“平常我穿着外衣坐一下你的床你都要跟我急，这样的地方你倒肯来了。”
“那怎么一样？这是我的工作，工作还管得了那么多？你看看人家小李警官，平时一副富家公子的样子，工作的时候扮个街边小摊小贩，穿的脏兮兮窝在街角就是一天。”赵启平实力反驳。
“你跟李熏然混久了，把他的歪理邪说全学会了。”谭宗明点点他的脑袋。
“哦，就许凌师兄给你支招儿，我问问怎么见招拆招还不行了？”赵启平一脸你不讲理的表情。
谭宗明起初几天没联系上赵启平心里有些担心，打给凌远才知道这小子居然背着他去援藏了，当时就气个半死，给赵启平打了几个电话都打不通，估计是藏区信号不稳定。凌远倒是安慰他说赵启平跟着大部队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况且他们会在拉萨人民医院先呆上一段时间。
谭宗明处理完美国的事务连夜就飞回来了，跟安迪交接一下工作就准备入藏。秘书小姐简直不知道自己老板到底抽的什么疯，但看着老板脸色阴沉的可怕，只得快速安排好机票酒店以及车辆。
谭总一路飞机直接飞到阿里，在多吉老师的院子里终于看见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仍是一身洁白挺括的医师袍，但人却黑了也瘦了，连嘴唇都干裂开了几条口子，一瞬间所有的责备就都说不出口了，只想把人圈到怀里好好抱抱。
谭宗明顺了一下赵启平傲娇的头毛儿，一把把他拽进怀里，赵启平没想到谭宗明会来，这半个月他也不是不想谭宗明的，索性在谭宗明怀里多靠一会儿。
“以后不许再一声不响的跑掉，听见没有？”谭宗明无奈。
赵启平在他怀里乖巧的轻轻点头。
“启平，我还给你带了一些东西。”谭宗明把他拉到一边，打开了旁边地上静静躺着的两个巨大的箱子。
赵启平简直要傻眼，大到床单、被套、枕头、被子，小到换洗的内衣裤、袜子、防晒霜、花露水应有尽有。
“这些东西你都不必往回拿，你看看什么能用在这儿用就好了。”谭宗明说完就从一个小洗漱包里拿出了一只润唇膏，“这个你应该正需要。”
谭宗明说着又拿出个方形的小夜灯，和赵启平卧室里的那个很像，“哦，这个如果你们去下一站记得带，我充好电的，能持续亮120个小时，免得你晚上总磕磕碰碰的。”
“西洋参片我拿了很多，你记得分给同事们吃，还有一些速热食品，转战的时候路上吃，诶，这个是干洗喷雾，头发油又不能洗的时候喷一下，虽然这大山里也没啥可讲究的，可我知道你在意。”谭宗明摇晃着手里的瓶子朝他笑。
赵启平知道谭宗明心细，但也没料到他会心细到这种程度。此刻在赵启平的眼里，谭宗明简直变成了又可爱又贴心的蓝胖子，不停的在从他的口袋里掏宝物，他上前把谭宗明从地上拉起来二话不说就是一个深吻，也顾不得嘴唇疼不疼了，去TM的空气稀薄，老子一定要先吻他一会儿再说。
谭宗明，此时此刻比起那些我更需要更在意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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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阿里现在个人要去需要开入境许可证了，所以你们就当谭总神通广大吧，笑哭了~